第359章流刑改苦役
朱福得了冯致远的示意，把证人们的供词递给杨诸葛。
同时，也把杨金成他们的供词递了过去。
看了杨金成的，再看数十份证人的供词，杨诸葛的脸色难看的要命。
“大人如何就断定，这些证词是真的？”
“一份可以作假，这数十份，如何作假？且如果作假，若是被拆穿，是要受流放之刑的。”冯致远道。
杨诸葛沉着脸。
“杨当家的与其在这里跟我争辩证词真假，倒是不如劝劝你家的后辈们。这时候就该老老实实的交代自己的罪行，争取宽大处理。”冯致远又道，“不然，等着宣判了，那可就没有办法了。”
流放岭南，那边儿的气候恶劣，一般人到那儿都会水土不服。
运气好点儿，熬过去。
运气不好，命都没了。
“冯大人，我记得，可以用苦役之刑代替流放之刑吧！”杨诸葛问。
冯致远点头，“是可以。可是杨当家的要想好，流放只要三年，换成苦役，可是要十年。而且，要交罚银，一万两。杨家的后背十六个，那可是十六万两。”
苦役十年，总比死在异乡的好。
“还请冯大人通融下，容我回去跟家中商议一番。”杨诸葛又道。
他虽然是当家的，但是，涉及这么大的金额，他做不了主。
他拿出个三万两万两白银，不费劲，可其他家的孩子，怕是拿不出来。若是要拿，就要动用族里的银子，可是族里的银子，是属于大伙儿的。
犯事儿人家，自然愿意让族里出这银子，可是不犯事儿的呢？
人家凭什么？
杨诸葛只觉得脑袋一嗡嗡的。
“若是他们认罪，这刑罚？”杨诸葛问。
“我刚才说的就是他们认罪之后的刑罚，要是不认，流放可是要十年的。”冯致远淡定道。
杨诸葛身体摇摇晃晃，他这是造了什么孽了。
冯致远微笑的看着杨诸葛。
杨诸葛咬咬牙，“还请冯大人安排人带路，我去见一见我那不孝子。”
杨诸葛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憋屈过。
他一直觉得自己儿子虽然没有他的才智，但是在小辈中也是出色的。
一直以来，不管干什么，他都压其余两家的小辈们一头。特别是习武，族里长老说过，若是他舍得让阿成参军，指定是将军的料子。
他就这么一个出息的儿子，他当然不舍的了。
毕竟，上了战场，刀剑无眼。
现在看，当时还不如狠狠心让他参军来。
好歹不至于落到个蹲牢房的下场。
杨诸葛叹了口气，真是想不到啊。
杨金成见着杨诸葛之后很高兴，“爹，你是来救我出去的吗？”
“儿啊，你受苦了。”
杨诸葛心中纵有诸多责备的话，可现在看着杨金成的狼狈模样，也说不出来了。
儿子素来爱干净，现在，灰头土脸的，一点儿俊俏模样都没了。
身上的一袭白衣，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爹，你快叫他们开门，我要回去，我身上脏的难受。”杨金成道。
其余杨家后辈也都期期艾艾的看着杨诸葛。
当家的来了，他们总算是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儿子啊，你听爹一句话，做了什么事儿，就老老实实交待，万不要抱着侥幸心理。”杨诸葛艰难的说出这句话。
没有办法，再不说，儿子万一流放路上熬不住，咋办？
即便是熬住了，在岭南那地方十年，还不如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十年呢。
好歹，能照顾一些。
“爹，你说什么！”杨金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是听错了吗？
“爹说，让你们乖乖把自己做得事儿说出来，不要隐瞒！”杨金成又重复了一遍！
“爹！”杨金成目眦欲裂。
“儿啊，爹没有法子啊！”杨诸葛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无用。
“你不是我爹，你肯定不是我爹！”杨诸葛嘶吼。
杨诸葛看了一眼朱福，“阿福，要不你带着人先避一避？阿成的性子，我得好好劝一劝。你们在外头守着，我也做不了什么。”
“我可不能做主，这样吧，我去请示下县令大人。”朱福道。
说完，转身离开。
不一会儿，人就折回来了，带走了其余的衙役。
“阿成，爹没法子了。你若是不认，就要被流放岭南。岭南那地方，又闷又热，蛇蚁鼠虫，时常爆发温病。”杨诸葛道，“爹怕你到了那地方熬不住啊。”
“以前不管我做什么，衙门这边儿都不管，爹，到底发生了什么？”杨金成咬着嘴唇问。
“发生了什么？”杨诸葛苦笑，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个小小的县主才来了几天啊，曾经的三家鼎力就被破坏了！
他是怎么也想不通，一个小小的县主怎么就有这么大的本事？
还有牛家朱家，怎么就！
他自诩是三家之中最聪明的，结果，他家现在下场最惨。
“儿啊，你们受的这些苦，爹都会记在心里的。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杨诸葛道，“你只需要坚信，爹不会不管你就行。咱们现在，要做出对自己最有力的选择。”
“认罪之后呢？”杨金成问。
“流刑从十年减到三年。”杨诸葛道。
“这不还是要流放吗？”
“三年流刑可以用十年苦役代替，苦役会被安排在乐安周边的地方。”杨诸葛道。
“十年？”
不光杨金成惊呼，其余杨家后辈也忍不住惊呼起来。
虽然他们不知道苦役具体做什么，可肯定不是什么轻快的事儿。
一个个在家都是娇生惯养的，能受得住？
“苦役也不是随随便便换来的，除了你们认罪，家里还得掏罚银，一人万两白银！”杨诸葛道。
家中富庶的，自然没有多大的反应。
可是能跟在杨金成身后的，有几个家中富庶的？
“当家的，我们，我们，族里会管我们的吧？”
好几个杨家后辈结结巴巴的开口。
他们家里肯定是掏不出这些银子的，若是族里不管，他们就要被流放。他们还这么年轻，不想死啊！
“我一会儿回去，会跟族里长老们商量。”杨诸葛道，“你们放心，族里不会不管你们的。”
说是这么说，可是杨诸葛心里真没底。
不关乎切身利益的时候，什么都好说，关乎切身利益的时候，那就什么都不好说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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