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到时候也可以针对财务公司发展情况提些建议”
陈洋客套了一句。
抛开私人身份。
柳茹芳好歹也是正威集团董事长，那眼光和眼界不见得比陈洋这个重生者差，指不定真能提些有用的建议呢。
再一个。
柳茹芳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陈洋要是不客套一下，那就叫不识眼色了。
“小陈太客气了，我可没那么大本事, 隔行如隔山”
柳茹芳笑着摇了摇头。
她今天真的很随和，一点上位者的气场都没有表露出来。
倒是让陈洋心生敬佩。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喜欢这样的人。
能控制自己，区分开公私。
作为正威集团的董事长，柳茹芳的确需要具备一定的上位者气场。
可关键是咋样使用或者是发挥这份气场。
往往在这个环节都会卡住很多人。
把握不住其中的度，很容易造成一些不好的结果。
陈洋现在还不算是一个上位者, 可他自认为就算自己现在是个真正意义上的上位者, 恐怕也很难把握住其中的度。
这也是他对柳茹芳心生敬佩的原因。
“小陈以后要是有意愿的话, 也可以来正威集团帮我”
柳茹芳出人意料的提了这么一句。
这不仅让蒋依白姐妹俩很意外，即便是陈洋，脸上也很快挂满了疑惑。
正常情况下，柳茹芳但凡不傻，都不可能在今天这个场合说出这种话的。
那柳茹芳傻吗？
肯定不傻。
陈洋眼睛马上亮了一下。
突然意识到柳茹芳极有可能是故意这么说的。
他认真思考了一下，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大。
而且，柳如芳故意这么说，不外乎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就是故意试探，她想以这个话题来看看陈洋对待正威集团的态度。
换句话说。
她想知道陈洋和蒋依白在一块儿，真的只是看中蒋依白这个人还是更看重讲后者背后的正威集团。
第二种就是柳如芳确实想听听陈洋对正威集团以后发展的看法。
她可能觉得陈洋是一个做生意还很不错的人才，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自己是正威集团的董事长，是一艘大船的船长，这艘船最终会开向哪里，需要她提前制定。
所以, 她也会想尽一切办法, 去拿出一个正确的航行方向, 尽可能的聆听更多人的意见。
“姨，你真是说笑了，就我那三脚猫的功夫，怎么可能帮得上你”
不管柳如芳是出于何种目的。
陈洋的回答都是一样的。
也基本上出自于本心。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想过入主正威集团。
以前没有这种想法，以后也不可能有。
倒也不是他真的没把握对正威集团的发展做出一定的贡献。
而是看不上正威集团。
没错，就是看不上正威集团。
这听上去有些夸张，甚至还有些狂傲。
可对陈洋来说，真实情况就是这样。
陈洋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自己一手打造起来的商业帝国，只会比正威集团更加强大。
事实上。
正威集团在他眼里发展到目前这种程度，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如果柳如芳还没有意识到转型的必要性，那用不了多长时间，必然会吃大亏。
甚至但最后柳如芳辛辛苦苦大半辈子的努力成果，能不能保住还是两回事呢。
“正威集团主要经营业务就是连锁超市，这两年过来，我们在尝试走出海市，已经在省城那边有了几家连锁店，我打算进一步开拓在省城那边的市场。”
柳如芳继续说着。
她倒也不怕自己集团的商业机密被陈洋给听到了。
因为正威集团这两年的动作，但凡是个会做生意的人都能看出来的，正如他所说的那样。这两年集团在整个东川省境内都在尝试去拓展业务，不仅仅是海市, 也不仅仅是省城。
用她柳如芳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她打算用五年时间，让正威集团旗下的连锁超市品牌发展成为整个东川省最大的连锁超市品牌商。
“小陈，你觉得我们现在所实施的这个发展计划有什么披露或者说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理会陈洋的推辞，柳如芳继续询问。
这个时候就连一旁的蒋依白姐妹俩也是笑非笑的看着陈洋。
其实大家对于陈洋能给出什么结果，并不看重，也并不期待。
大家只是想看陈洋在面对这个问题时，到底会怎么回答，或者说是不是直接选择不回答。
“怎么说呢？连锁超市这种东西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也都有行业老大，从这一点上来说，正威集团想在五年之内成为整个东川省最大的连锁超市品牌商，这并不夸张，是一个很现实的目标，我也觉得如果稳扎稳打的话，是可以做到的，但如果抛开五年这个期限，如果把时间线放得再长远一点，不断的去扩张发展实体连锁超市似乎也不是一个最终的发展方向。”
当陈洋一本正经地进行分析时。
柳如芳几个人神色却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尤其是柳如芳自己。
她不是傻子。
当然能听懂陈洋说这些话的侧重点。
简单来说，就是从长远的发展视角来看，陈洋并不认同正威集团继续拓展实体超市是对的。
“超市和大家的生活息息相关，不夸张的说，衣食住行都和它有关系，所以我觉得不管时代如何变化，存在这点是永恒的。”
柳如芳没有理解陈洋说这句话的深层意思。
倒是对后者的观点进行了一些反驳，或者也可以说是对自己的发展方案进行了更深层次的解释。
“实体经济确实不可能永远消失，尤其是和民生息息相关的这些行业，连锁超市的发展前景的确是存在的，可我们不能忽视互联网的崛起。”
陈洋提到了互联网这几个字。
可他也只是提到这几个字，并没有要进一步说下去的意思。
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毕竟这是几年后才会发生的事，如果他现在就信心满满的表示出互联网经济会取代实体经济这层意思。
那柳如芳等人不仅不理解，甚至还会觉得他疯了。
即便几年后，他所说的真的成为了现实。
那可能也只会让柳如芳等人对他产生更深层次的怀疑。
有时候，他们心里会挂满疑惑，陈洋是怎么知道互联网经济会取代实体经济的。
他真有那么厉害吗。
“那如果你是正威集团董事长，面对当下这种局面，应该会采取什么样的发展方案？”
柳如芳对于陈洋提出来的互联网这三个字并没有很重视。
但她也是一个性格相对来说比较要强的人。
倒不是和陈洋赌气。
而是觉得，陈洋既然表示不应该大力发展实体超市连锁店，那他有什么好的主意。
对她柳如芳来说，陈洋所提的主意采不采取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想听听。
“如果我是正威集团董事长，那很可能会保持现状，或者说把集团多余的资金投资到其他行业，将风险尽可能的分散，甚至是减小。”
陈洋又是点到为止。
很简单的说了几句，并没有进一步阐述下去的意思。
他知道，柳如芳只是随便听听，那他自然也是随便的去讲一讲。
反正就是互相糊弄呗。
“小陈的意思是，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笼子里，从经济学的角度来讲，这确实是分散风险的最佳方式。”
蒋依南开口了，她在大学学的就是财务管理，对一个企业的发展以及管理模式，相对来说理论知识这一块儿比较熟悉。
陈洋说的这些她能很快明白其中的意思。
可正是因为能够很快明白，所以心中的惊讶才会更加的浓郁了。
据她所知，陈洋可并没有上过大学。
一个没有上过大学，没有什么特别高文化的年轻人，为什么能懂得这么多。
要知道他的经商时间也并不长，严格意义上来说，现在的陈洋也只是一个生意场上的学徒。
蒋依南深深的打量了一下陈洋。
他总觉得陈洋有很多话想说，可就是故意不说出来。
也意识到陈洋比他们想象中的可能要更加的出色。
“你看上去好像很看重互联网这一方面，那以后是不是一旦有可能就会从事这方面的生意。”
蒋依南又多问了一句。
她是刚从国外回来的。
互联网，或者说是互联网经济，这个词当下在国内还不是特别的热。尤其是在海市这种地方，甚至还比较冷门，很多人潜意识里并不存在这样一个词。
可实际上在国外，这个词已经是社会热词了。
他的老师曾经就断言。未来的经济将会由互联网主导。
现在想想。
这和陈洋所要表达的意思好像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这个还真不知道，反正当前还没有这个打算，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未来一旦有机会，我确实可能会进军这个行业。”
陈洋摸了摸鼻子。
现在是2010年。京东的强哥还在到处想办法筹钱呢，杭州的小马哥淘宝也没有迎来真正的爆发。
国内的互联网产业只能说是星星之火。
想要彻底的燎原。
至少可能还得两年时间。
这还是在东南沿海那些大城市。
要是在海市这样的西北地区。很可能得五年时间。
所以，陈洋说自己并不着急。
因为他现在着急也没有用。
即便是离开海市去东南沿海那些大城市也没有多大的可能性。
搞互联网是非常烧钱的。
他现在最缺乏的就是原始资本。
这也是他从今年过来抛开信则财务公司的发展，又连续投资了两个生意的主要原因。
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不管是什么时代。不管打算做什么生意，本钱都是最重要的。
他没有强大的人脉网络，也没有非常出色的口才。
想要不费吹灰之力就聚拢一大批资金是不可能的。
所以只能通过投资房地产，开销售公司这些生意来努力去积累。第一桶金。
“妈，我觉得小陈说的有道理。互联网的确得引起我们的重视。”
蒋依南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陈洋。
如果说上次和陈洋第一次见面，后者的随和和幽默给她留下了一定印象的话。
那么今天，她又从陈洋的身上看到了睿智。
必须要承认。
陈洋这个人他看不透。
想到这里。
蒋依南似乎也能够明白蒋依白为什么会迷恋陈洋了。
男人的魅力总是来源于他们的能力。
“也许小陈说的是对的。可我们是经营超市的，即便互联网在不久以后真的变得非常重要，那对咱们这种超市行业所能造成的冲击，恐怕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吧。”
不同于蒋依南。
柳如芳并没有从陈洋的这些话中听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也并没有感受到非常明显的睿智。
甚至她觉得陈洋有点儿夸夸其谈。
当然，对于陈洋的这个“缺点”，她倒也没有特别的失望。
在她看来，有缺点的人才是正常的人。而且陈洋还那么年轻。在生意场上算不上什么老狐狸。
那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去磨练，去经历。
在这一点上，自己的大女儿蒋依南和陈洋是一样的。
让柳如芳比较欣慰的是。
大女儿这次从国外回来以后。似乎真的变得懂事了许多。
不仅不再和她较劲，还主动提出来要去正威集团上班。
于她柳如芳而言，这绝对是一个惊喜。
因为早在很多年前，她就想把大女儿蒋依南培养成正威集团的下一任掌门人
而中间因为一系列的原因。她一度以为大女儿不仅不可能成为正威集团的下一任掌门，而且她们之间的正常母女关系都有可能难以继续维持。
每次想起这些柳如芳也都是非常的失落和沮丧。
她会质疑自己当年那件事真的做错了吗。
或者说自己这个母亲当得非常不称职。
这次大女儿回来能主动和她冰释前嫌。并且来公司上班，这让她重新又燃起了希望。
整个人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
坦白讲。
前段时间得知蒋依白是在和陈洋处对象时。她当时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很高兴，而是很不高兴。远远没有今天这么随和。
她觉得陈洋配不上自己的女儿。
可看到大女儿以后，似乎是想起了诸多往事，这又让她慢慢冷静了下来，并且重新去审视陈洋这个小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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