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周五是为期两天的期中考试。
和月考的时间安排一样,按照语文、数学、理综、英语的顺序考两天。
周四早上第一门是语文。
离考试开始还有一个多小时,乔乔往透明文具袋里装会用到的考试工具。
两杆笔、替芯、自动铅笔、尺子、圆规、橡皮。
橡皮……
乔乔翻遍了笔袋和抽屉也没找到自己的橡皮。
她停下来稍作回忆。
最后一次用到橡皮应该是昨天晚上……
乔乔眼睛一亮，起身走到教室最后一排。
陆迟趴在座位上拿校服外套盖着头睡觉，不过并没有真的睡着，乔乔叫了他一声他就醒了。
陆迟昨天晚上刷题刷到凌晨两点，他站起来活动了下脖子,垂首看乔乔：“怎么了？”
乔乔其实不太确定，“我的橡皮是不是在你那里？”
昨天放学回家和陆迟一起写的作业，应该是不小心被他收走了。
陆迟也不记得，他从桌兜里拽出胡乱塞进去的书包,两下扯开拉链,朝乔乔敞开,“自己找？”
笔袋这个东西作为一个合格的校霸，陆迟是没有的。
乔乔犹豫了一下正要抬手,陆迟却突然把包抽了回去，“算了,我帮你找。”
说着就把胳膊伸进去一通找。
陆迟的包结构很简单，就一个大兜，卷子和笔一股脑全在里面扔着。
东西不多,但陆迟愣是找了好长时间。
“没有吗？”乔乔问。
索性现在时间还早,如果真的是丢了，她就得去再买一块。
陆迟手心捏着那块被磨得圆滚滚、包着乔乔自己画的卡通图案的白纸、一看就少女心爆棚的橡皮，装模作样地又找了找。
他收回手，从姜南笔袋里捏了块新橡皮递给乔乔：“用这个。”
姜南最近在跟风学刻章,买了一兜橡皮，刻废了二三十块，就是不信自己没那个细胞，坚决要走笨鸟先飞大器晚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路。
陆迟看过他刻的东西。
——基本是没救了。
乔乔没去接，她先转头看了眼姜南。
“拿走吧拿走吧！”
姜南很利落地表态：“不够我这里还有，要不你看看这个有米奇兔的？还有这个，4B的……4B啥玩意儿？不是2B？这玩意儿不是盗版？”
他从桌兜里拎出一个塑料袋，埋头翻了两下，目瞪口得：“不就一橡皮么，还这么多花样，现在这人挺会赚钱啊……”
姜南把那少说也有百八十个的橡皮堆在桌上，摊开让乔乔挑。
“新同学这次要再考个年级第一拿个双满分什么的……”
“年级第一的橡皮背后的男人了解一下……”
姜南搁那儿一个人美。
陆迟趁着乔乔伸手拿橡皮的时候，抓住她的手指轻捏了两下，看着她笑：“年级第一的男人了解一下。”
这个人最近真是越来越不分场合了……
乔乔心虚地看了眼周围，抽出手，见陆迟笑得志得意满，没忍住踹了他小腿一脚，在陆迟伸手抓人之前赶快跑回座位，坐在座位上低着头露出一双红透的耳朵。
陆迟看着乔乔的背影，好半天重新坐下，长腿伸直岔在过道里，斜靠着椅背对姜南说：“姜南，你有没有觉得乔乔……”
姜南以为他要说什么少男心事，往边上趴了趴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准备给陆迟做分析，然后他就听到陆迟“啧”了一声，好像还挺不好意思：“在勾引我？”
……
姜南：“……”
陆迟还在继续：“小姑娘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也不知道看看场合，虽然我是挺能接受的吧，但是也得考虑下别人的感受不是……”
刚贡献出一块橡皮又被迫塞了满嘴狗粮的姜南：算我求你，你他妈清醒一点！！！
·
考场安排由上一次月考排名决定。
乔乔在第一考场的第一个座位。
考试开始前半小时，第一考场的人陆陆续续进来，几乎每一个人进门的时候都会选择去看一眼坐在靠墙第一个位置的乔乔。
——数学理综两门满分、空降年级第一，真的让人很想知道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乔乔把透明文具袋里的考试工具依次拿出来，在桌上按照自己的习惯整齐排好。
最后拿出来的是橡皮，方方正正的一块，没有用过的黑色痕迹。
乔乔捏着崭新的橡皮抿了抿嘴。
其实后来她看到陆迟手里拿着她那块旧橡皮了……
他藏她的橡皮干什么？
·
与此同时，最后一个考场。
一个男生侧着坐在椅子上在跟旁边的人说话，见到陆迟进来，打了声招呼。
陆迟在座位上坐下，从兜里掏出两支笔。
陆迟以前考试从来不带笔，都是谁有多的匀一个给他或者干脆交白卷，这次竟然带了笔？
男生觉得惊奇，转到后面正对着陆迟，正要说话就看到陆迟又从兜里掏出来一块橡皮。
是一块已经被磨得棱角都圆了的旧橡皮，只有底下还平着，让它能立在桌子上。橡皮下半截被人用白纸精细地包住，纸上画着小爱心或其他的卡通图案，最外面一层还细心地缠了层胶带。
一看就知道是个女生用过的橡皮。
“迟哥，这橡皮不是你的吧？”旁边另一个男生想拿起来仔细看一下。
“别碰。”
陆迟挡了下他的手，“看看就行了啊，别上手。”
几个男生对视一眼，有人问：“这橡皮谁的啊？迟哥这么上心。”
陆迟等的就是这句，“老子女朋友的，可爱么？”
“可、可爱……”
“这算什么……不是我说，就这点程度，没她本人万分之一可爱……”
“……”
“……”
“……”
·
考试结束后就是周六日，成绩在周一下午发布。
乔乔以724分高居高二年级榜首，陆迟则排在年级569。
高二年级一共1567名学生，其中理科班981名，陆迟不声不响地从年级倒数第一直接跃至中游位置，着实让很多人都大吃一惊。
有对陆迟成绩心存怀疑的老师在看过他的卷子后就彻底消除了疑心，原因无他：陆迟的卷面风格一如既往地嚣张，演算过程甚至大喇喇就画在答题区域旁，不会的题则是大笔一挥自己先给自己判了个0分。
这种卷面也就是期中考试是七中的老师判卷才能给他算分，要是放在几校联考或者高考，恐怕早就按作弊卷处理了。
·
这次语文卷面成绩统一给的高，所以乔乔即便语文单科拿了127分，在班里的单科排名也只往前了2名。按照月考结束后跟班主任的约定，乔乔从下半学期开始要接受唐老师每周两次的补习。
班会结束后唐老师把乔乔叫到办公室商量补习的事。
乔乔从办公室出来离放学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住校生的晚自习还没开始，教学楼空了下来。
楼门外竖着两块公告栏充当光荣榜，年级组在这种事上效率一直很高，榜上已经换上了这次期中考试的年级前一百。
年级前十还印着放大的照片。
因为是红底，有不少学生戏称这是年级前十的“集体结婚照”。
陆迟站在光荣榜前，听到乔乔的脚步声，他没回头，食指在乔乔照片旁年级第二的那个男生的照片上弹了下。
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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